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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轉(zhuǎn)貼:第三種愛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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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發(fā)表于 2007-9-26 14:10:59 |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|倒序瀏覽 |閱讀模式
          (終于完結(jié)!看后的人都感慨萬分~~)
          (一)
            世界上浪漫的愛情只有兩種,一種是電視劇里的愛情,不論多么肉麻,都可以讓你看得掉眼淚,另一種是自己正在經(jīng)歷的愛情,即使對方是只豬,你也可以痛苦到徹夜不眠。但是你要知道,別人看你為愛痛苦的樣子,只會暗地里笑你是個傻瓜,沒有人同情你,更沒有人祝福你,大家只是站在旁邊看好戲,包括那個不愛你的男人。

            我站在鄒月的病床前,恨恨地說出這番話,因為她居然在情人節(jié)的夜里,泡在撒滿玫瑰花瓣的浴缸里割腕自殺,更可氣的是,她發(fā)了無數(shù)個哀怨的短信給那個男人,企圖讓他見到自己美麗的死相,而那家伙居然完全沒有回音。最后還是我,加班回到家,把她從水里撈出來送到醫(yī)院。
            鄒月閉著眼睛,默不做聲。
            她愛上了自己的頂頭上司,日日魂不守舍,每天看著他的照片喃喃自語,而那照片居然是從公司的內(nèi)部刊物上剪下來的,在照片中,一個面目模糊的穿西裝的男人正與一線工人親切握手。我原以為她只是少女懷春,沒想到居然干出如此慘烈之事。
            我問你,為什么要去死?我沒好氣地說。
            鄒月緊閉的眼角流下淚來。
            你說啊!我提高了八度的音量。
            她還是沒有開口。
            算了算了。鄒天在旁邊拉我的衣袖。我一甩衣袖,沖著他大叫:你們兩姐弟,沒一個省心的,都給我滾回老家去!

            鄒天苦著臉說:姐,你就別問了,讓她休息一下,冷靜一下吧,她心里肯定很難受。

            她是有病!!單相思有什么值得同情的?有本事去把那個男人追到手,自己傷害自己算什么本事?

            鄒月突然從床上翻起來,對著我大叫:那你有本事去把姐夫追回來!

            我一下愣住了。鄒月哀哀地哭起來:我沒有辦法嘛,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,我做什么都沒有用……沒有用嘛!

            我怔在這個愚蠢的小女孩的病床前,一時無話可說。
            對,我離婚了,前夫愛上了坐在他對面的女同事,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放他自由,我沒有挽留他。對于變了心的愛人,還有什么好說的呢?
            對,我是沒用,但我不會傷害自己讓別人痛快。我轉(zhuǎn)身離開了病房。
            鄒天跟在我身后離開病房,幫著她說好話:姐,姐,小月她不懂事,你別生氣了。

            我回過身對他說:你今天別去上課了,看著她一點,她情緒不穩(wěn)定,好好守著她。記住,你們倆千萬別讓媽知道這事。

            鄒天連忙點著頭應(yīng)好。
            走出醫(yī)院,冷風(fēng)迎面撲來,我的手機響了,是高展旗,我們是原來的大學(xué)同學(xué),現(xiàn)在是一個律師事務(wù)所的合伙人。他在電話里輕松地問:鄒律師,情人節(jié)過得很好吧?所里開會的事都忘了?

            對,太好了,我馬上過來。我合上電話,閉上眼穩(wěn)定了一下情緒,招手?jǐn)r下一部出租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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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 樓主| 發(fā)表于 2007-9-26 14:11:26 | 只看該作者
          (二)
            到了所里,高展旗迎面而來:“喲,看樣子昨夜確實很忙,好像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。”

            我搖搖頭說:“別開玩笑了,我一夜沒睡。”

            姓高的更起勁了:“一夜沒睡?是誰啊?太生猛了吧?哈哈哈!”

            我把他拉到一邊,正色說:“展旗,我有件事要拜托你。”

            “什么事?”

            “你把小月介紹到致林公司,是通過誰?”

            “他們的人事部經(jīng)理。那個女的暗戀我好多年了,我發(fā)話,立馬就辦了。怎么,還有誰想進去,小天不是考上研究生了嗎?”

            “不是,你幫我打聽一下,小月那個部門的經(jīng)理,就是那個林總,是個什么人?”

            “怎么了,性騷擾?還是辦公室戀情?小月才去了一年,不會這么快吧?難道那家伙看上你了?”高展旗就是這么一個反應(yīng)過快的人,有時跟他說話太費勁。
            “好了,別問了,你去側(cè)面幫我打聽一下就好了,別這么多廢話!”我轉(zhuǎn)身向會議室走去。
            高展旗跟在我身后,還在不停發(fā)問:“你總得告訴我為什么吧,我問的時候才有重點啊。你昨晚一夜沒睡,是和他嗎?還是別人啊?你得先把機會留給我吧,什么時候也看看我的威力?……”

            我根本不想搭理他。他不分場合地宣揚他愛我,但他同時也愛著很多女人,所以我并不把他的愛當(dāng)回事,他即使永遠(yuǎn)輕佻地圍繞在我的周圍,也完全不會觸及到我的內(nèi)心。我離婚后,他曾摩拳擦掌地躍躍欲試,但被我毫不留情地拒絕過幾次后,也就轉(zhuǎn)移了目標(biāo)。所以愛情永遠(yuǎn)是現(xiàn)實而急功近利的東西,沒有人能真正地站在原地等待。
            上午開會,下午開庭,等我再趕到醫(yī)院,發(fā)現(xiàn)病房門口站了幾個身份不明的人,鄒天也站在門外。我心里一緊,趕忙走到鄒天面前,問他:“出了什么事?”

            鄒天用嘴努了努門口方向,說:“那個人來了。”

            “誰?”

            “就是小月說的那個人。”

            我明白了,想走進病房會會這個男人,被門外守著的人攔下,“對不起,請您稍等一下,林總想單獨和小鄒談?wù)劇!?br />
            我從門上的玻璃窗望進去,一個男人正背對著門站著,小月?lián)碇坏皖^坐在床上。床邊的小柜上赫然有一大盤水果。
            我非常擔(dān)心,不知道他會說出什么來刺激小月,不管三七二十一,推門走了進去。
            門發(fā)出很大的響聲,他回過頭來,小月也抬起了頭。
            我盯著他看,企圖向他傳遞出我對他的指責(zé)和不滿。他帶著詫異看著我,他的眼神里,有著格外的冷漠。守門的人跟進來說:“林總,對不起。”

            “這是我姐。”小月介紹說。
            他點點頭,向我伸出手說:“你好,我是林啟正,小鄒的部門經(jīng)理。”

            我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:“我叫鄒雨。”

            “我代表公司來看看她,祝她早日康復(fù)。我還有事,先告辭了。”他對鄒月點了點頭,轉(zhuǎn)身離開了病房。
            我坐到床邊,問鄒月:“他和你說了什么?”

            “沒說什么,要我好好注意身體。”

            “他知道你為什么會這樣嗎?”

            鄒月?lián)u搖頭。我大惑:“你昨天不是發(fā)了很多短信給他?”

            “他今天中午才從香港回來,也許他沒有收到,反正他什么也沒說。”

            “那他怎么知道你在住院呢?”

            “不知道,姐,他就是這樣,我不知道他究竟心里有沒有我,當(dāng)我覺得他在意我的時候,他就表現(xiàn)得格外冷漠,當(dāng)我死心的時候,我又總感到他對我的關(guān)注。我沒有告訴別人我在住院,但他卻來了,可來了之后,他說的又都是些很老套的話。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可我又說服不了自己忘記他。”說著說著,她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。
            “你跟他坦白過嗎?”

            “我發(fā)過郵件到他的郵箱,還發(fā)過短信給他。”

            “你并不確定他有沒有收到?”

            “我們匯報工作都是用郵件,我很少能見到他。他不可能單單沒收到那一封。”

            我的頭在不斷膨脹中,居然有一個在愛情上如此白癡的妹妹。“你有病啊,你居然都沒有確認(rèn)過他的態(tài)度,你就去死!要死也得死個明白吧?”

            鄒月的手在床單上狠狠地劃來劃去,許久說了一句:“他要結(jié)婚了,我聽同事說,他準(zhǔn)備今年十一結(jié)婚。”

            我感到我的手掌在變得有力,我立刻站起來,走到窗邊,不然我會忍不住扇她十個耳光。
            我長舒一口氣,平靜了一下心情,說:“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愛上他,但已經(jīng)是這樣了,我們來分析一下,現(xiàn)在只有兩種可能,一是他完全不知道你對他有意思,二是他知道你喜歡他,但是裝傻。如果他知道而不回應(yīng)你,那就是拒絕,如果他不知道,他都要結(jié)婚了,你也沒必要讓他知道,所以你百分之百是沒希望。——你還是辭職吧,離他遠(yuǎn)點。”

            鄒月把頭完全埋到了被子里,鄒天走上去拍拍她的肩說:“二姐,大姐說的對,你還是別在那干了,我給你介紹個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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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 樓主| 發(fā)表于 2007-9-26 14:11:47 | 只看該作者
          (三)
            小月出院了,我盯著她把辭職信打好,然后發(fā)到了公司人事部的郵箱。發(fā)完后,她用FOXMAIL收了一下郵件,好家伙,幾天時間就有三、四十封新郵件,但她快速地翻了一下,就懶懶地關(guān)了機,爬上床躺著,我猜一定是沒有她等待的那個發(fā)信人。
            我只比她大三歲,但我們一直就是不同的兩類人,她敏感多情,而我卻強硬堅定。我前夫離開我時說過:鄒雨,如果這段時間能讓我看見你為我流淚,也許我會留下來。當(dāng)時我硬著脖梗說:“為你哭不值得。”其實,婚姻慘敗,誰說我沒哭過,但我不會讓他知道。
            而鄒月,從小就為不同的男人寫情詩,記日記,長吁短嘆,我已見怪不怪。只是這次,她表現(xiàn)得太過激烈。——我回憶著那個林總,當(dāng)時為表現(xiàn)出不滿,根本沒有仔細(xì)打量他,好像很高,膚色黑黑的,還有那種冷漠的眼神。鄒月為什么會愛上那樣一個不可接近的人?
            之后的兩天,我一直在中級人民法院開庭,為一個搶劫團伙的首犯作辯護,雖然知道他罪不可恕,但還是想槍下留人,給他一條生路。刑庭相好的法官見我如此努力,好意地對我透露:“沒什么希望,這個案子是肯定要殺人的,上面都定了,你也別太投入,別給家屬太大希望。”

            庭審時,我看著那個年輕人無知而求生的眼神,心想:人生,不是時時刻刻都留有余地。
            休庭后,我急急出了法庭,不敢與家屬做太多交流。
            回到所里,剛坐定,手機響了。鄒月在那頭支支吾吾地說:“姐,我的辭職人事部不批,說是放我一個月的假,讓我下個月回去上班。”

            “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鬼?“

            “沒有,我也不想回去了。”

            “哪有這回事,沒有什么不批的,你不去上班就是了。”

            “可是,人事處說,如果我擅自解約的話,就要賠償三萬元。”

            “什么?!這是什么搞法?”

            “我去年進財務(wù)部的時候,好像簽過一個東西,具體什么內(nèi)容我忘了。”

            “你一個小秘書,哪有那么重要,我去想辦法。你在家好好呆著。”我掛斷了電話。
            這時,高展旗哼著小調(diào)從我辦公室門口經(jīng)過,我高叫他的名字:“姓高的,過來一下。”他的小調(diào)未斷,人倒退著走進門,一屁股坐在我桌上,深情地望著我繼續(xù)哼唱:“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,飛越這紅塵永相隨……”

            “好了好了,別唱了,煩著呢。”我用手指戳戳他的額頭。
            “怎么啦,需要我安慰?”

            “不用。上次請你幫我打聽的事,怎么沒聽見回音?”

            他跳下桌子,坐在對面的椅子上,故做神秘地說:“其實我早就問了,但是不想告訴你。”

            “為什么?”

            “那樣的男人,不該出現(xiàn)這個世界上,根本就不是人。”

            “怎么這么說?”我心里一驚,“變態(tài)、流氓、惡棍”之類的詞在我腦海里直躥出來。
            “你看你這種表情,就像我那女朋友一樣,說起他來就象餓了八百年的狼。”

            我急了:“你不想說算了,別賣關(guān)子,出去出去。”

            “好啦,別急,滿足你的一切要求是我的宗旨。”他正了正身子:“林啟正,32歲,身高不詳,傳說有180厘米,體貌不詳,據(jù)稱英俊不凡。現(xiàn)為致林集團財務(wù)部總監(jiān),也是致林公司董事長林洪的二公子,有清華大學(xué)和哈佛商學(xué)院的碩士學(xué)位,精通英語、法語。為人低調(diào),辦事干練,至今未婚,與其兄在公司地位相當(dāng),甚至更為林洪喜愛,有可能成為上億家產(chǎn)的掌門人。”

            高展旗用抑揚頓挫的語調(diào)說完上面這番話后,定睛注視我的表情變化,我漠然地望著他問:“完了?”

            “完了,還不夠嗎?上億還少?”老高很失望。
            我不禁笑了:“我又不是找老公,我是想問這個人怎么樣,是不是個好人?”

            “估計這么有錢的人,多半都有點變態(tài)。”

            “小月想從公司辭職,人事部不同意,還說擅自解約要賠償三萬元,你找你那個女朋友說說。”

            “還有這種事?我就打電話。”

            高展旗拿起我辦公桌上的電話,立馬打了過去。與那邊用格外親密的口氣說了半天后,掛上電話,抬頭對我說:“是林啟正指示她們不予批準(zhǔn),她們也沒辦法。怎么,姓林的真的看上小月了?”

            我沒有回答他,心想,看樣子真得會一會這個萬人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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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 樓主| 發(fā)表于 2007-9-26 14:12:04 | 只看該作者
          (四)
            晚上回到家,我趁小月去洗澡的當(dāng)兒,從她的手機上調(diào)到了林啟正的號碼,然后躲在陽臺上,直接撥通了他的電話。
            響了兩聲后,一個男聲傳出:“喂?”

            “林總,您好!”我很恭敬地回答。
            “你哪位?”

            “我是鄒月的姐姐鄒雨,我有事想和您面談一下,請問你這兩天是否有時間?”

            那邊沉默數(shù)秒,回答:“你稍等,我不是林總,林總這時候不在,我?guī)湍阏乙幌隆!?br />
            表錯情,我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國罵。
            隔了一會兒,聽筒里傳來一個低沉暗啞的聲音:“你好,我是林啟正。”

            “林總,我是鄒月的姐姐鄒雨,有關(guān)我妹的一些事,我想和您面談一下。”我懶得寒暄客氣,直奔主題。
            “不好意思,我現(xiàn)在在外地。”

            “那您什么時候回本地呢?”

            “……下周三下午四點,我在辦公室。”他挺干脆。
            “好的,那到時候見。”

            “好的,再見。”他客氣地回答。
            我合上電話,心想,搞了半天,這不是林啟正的貼身手機,那么,小月的那些短信十有八九已被別人欣賞過了,好慘。走回客廳,正見鄒月在浴室里攬鏡自照,我心里泛起一絲酸楚,難道她不知道這一點嗎?這個傻姑娘,到底在干什么?不被人珍視的愛情,就只是個羞恥的笑話。
            我走到她的身后,拍拍她的肩,溫柔地說:“早點睡。”

            小月回頭奇怪地看著我,恐怕是被我的殷勤嚇到了。
            下周三的下午三點五十,我站在了致林集團的樓前,作為資產(chǎn)上億的大公司,辦公樓出人意料地低矮樸素,林家的低調(diào)作風(fēng)在業(yè)內(nèi)早已出名。
            低調(diào)雖低調(diào),保安措施卻是出奇地嚴(yán)格,我經(jīng)過金屬探測儀,以及三個保安或前臺的詢問、登記和電話請示,這才站在了林啟正的辦公室前。一看表,四點過五分,我遲到了。
            秘書輕輕地敲門,探頭進去低聲通報,然后轉(zhuǎn)身微笑地向我點點頭,請我進去。
            我走了進去,辦公室雖然大,但設(shè)施也很普通,最醒目的是靠墻放置的一大排書柜,高高矮矮擺滿了書。我的視線掃過書柜,掃過辦公桌,然后看見了靠著窗臺站著的林啟正,他的姿勢,似乎是專程在等我。
            下午的陽光透過半啟的百葉窗,從他的身后射過來,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臉,但見他穿著深灰色的棉質(zhì)衫衣和牛仔褲,與我上次在醫(yī)院碰面時的大款派頭相去甚遠(yuǎn)。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找錯了人。
            他站直身子,向我點點頭,然后指著沙發(fā)說:“請坐。”

            我走過去坐下后,他也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。光線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,確實是他,眼神還是那么冷漠、疲倦,而且,也不如傳說中那么帥嘛,我暗想,五官太俊美的男人沒有回味的余地。
            秘書將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的茶幾上,盛茶用的是很精美的青花瓷杯,而非寫字樓里慣用的一次性紙杯,茶水清沏碧綠,一看就是上等好茶。
            他輕輕咳嗽了兩聲,開腔說:“對不起,有點感冒。請問你有什么事需要和我談?”

            我下意識坐直了身子,正色說:“是關(guān)于我妹妹鄒月,她到您公司工作有半年了,一直很感謝您對她的關(guān)心和幫助,但是,由于我妹妹身體不太好,所以想回家休養(yǎng)一段時間。”

            “我已經(jīng)準(zhǔn)了她一個月的假,不夠嗎?”

            “不是請假的問題,我妹妹覺得她不適合在這個公司做下去,她想換個環(huán)境,希望得到您的理解。”

            “可是我覺得她做得不錯,正準(zhǔn)備升她的職呢。”

            他和我說話時,身子斜靠在沙發(fā)上,搭在沙發(fā)扶手上的右手不停地將一個黑色的翻蓋手機打開又合上,打開又合上,臉上的表情心不在焉。
            我不想和他兜圈子,決定直入主題。“林總,我上個星期打的手機是您手里的這個嗎?”

            “不是,是我助手的。不過,那也是我對外的聯(lián)絡(luò)號碼。”

            “您的員工也不知道您手上這部手機的號碼?”

            “大部分不知道。”

            “那您的助手有沒有告訴您,前段時間那個手機上有些奇怪的短信?”

            他玩弄手機的動作停了,低頭想了幾秒以后,他抬頭微笑地說:“是的,是有一些。特別是情人節(jié)那天晚上,不過當(dāng)時我在香港,不在這里,事后才得知。”

            “助手為什么沒有及時轉(zhuǎn)告您?那天晚上差點出人命,您知道嗎?”我有些生氣,為了那個傻瓜小月。
            他收住笑容,回答說:“對不起,助手并不是總能聯(lián)絡(luò)到我,我也有私人空間。”

            “那么,您對這件事怎么看?”

            “一切都會過去的,她只是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。”

            “可是,您要她怎么面對你,或者您打算怎么面對她?”

            “我會當(dāng)什么都沒有發(fā)生,工作就是工作。”他坐正了身子,嚴(yán)肅地望著我:“我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,我也可以很負(fù)責(zé)地告訴你,我從來沒有對小鄒有過任何過分的舉動或言語,沒有對她的表示做出過任何回應(yīng)。今后我也不會對她有任何偏見。而且你放心,雖然我的助手知道這件事,但我已告誡他不得對外透露。”

            “對,你是可以不當(dāng)回事,可是,你考慮過小月的感受嗎?你雖然自認(rèn)為沒有過任何回應(yīng),但是你的一個眼神,一個笑容,對她都有特殊的意義,現(xiàn)在你讓她怎么做你的手下?”

            “我希望她能調(diào)整好自己,也希望你能幫幫她。”

            “我?guī)筒涣怂星榈氖拢l也幫不了她,只有讓她離開這個環(huán)境。”

            “這個我暫時不能同意,小鄒雖然沒有負(fù)責(zé)什么具體工作,但是她在財務(wù)部,接觸到了很多商業(yè)秘密,我不能讓她離職。”

            聽到他這話,我有些惱火:“林總,我妹妹幼稚無知,自作多情,所以,就算她那天死在家里,我也不會認(rèn)為你有什么責(zé)任。但是,你也要考慮她現(xiàn)在的感受,她畢竟只有22歲,如果讓她繼續(xù)在這里做下去,我不保證她不會干出什么傻事來,到時候一切后果由你們負(fù)責(zé)。”

            “她當(dāng)初與我們簽訂合同時,就已經(jīng)約定了,如果她提出提前終止合同的話,要賠償公司三萬元,以及五年內(nèi)不得在與我公司有業(yè)務(wù)往來的公司服務(wù)。你要知道,在這座城市里,與我們公司沒有業(yè)務(wù)往來的大公司是不多的。所以我覺得小鄒沒有必要這樣做。”

            “你這樣做不公平,我可以向法院起訴合同顯失公平,違約條款無效。”

            “不,合同很公平,如果我們要解雇員工,也要付很大一筆遣散費,例如像小鄒這個級別,可能有十萬。我們公司歷來不喜歡員工流動頻繁。這是個原則,我不能破了這個規(guī)矩。”

            他的態(tài)度始終平和,似乎是有備而來。我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,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。放下茶杯后,我站起身說:“不論如何鄒月不會再回公司來了,我會仔細(xì)研究一下那份合同,也許我們會在法庭上見。”

            他也站了起來:“希望不是這樣,我會非常高興看見鄒月回來工作。請你向她轉(zhuǎn)達(dá)我的意思。”

            “你可以自己對她說。”我轉(zhuǎn)身向門口走去。
            他在身后回答我:“如果需要,我會說。”

            我倏地轉(zhuǎn)身,他這句話太輕佻,我走到他面前,惡狠狠地看著他:“別去惹她,別瞧不起她,雖然她很傻,但你也應(yīng)該尊重她!我警告你,她還是個孩子,如果你讓她出了什么差錯,我會和你沒完。”

            說完,我摔門走了出去。秘書看到我的派頭,嚇得站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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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 樓主| 發(fā)表于 2007-9-26 14:12:19 | 只看該作者
          (五)
            我拐上走廊,向電梯口走去,感到自己的情緒在燃燒,心里只有一句話:太過分了!太過分了!
            可是今天的霉運還沒走到頭,一個辦公室里沖出一張非常熟悉的面孔——我的前夫左輝,他也看見了我,兩人都有一剎那的驚慌,他先鎮(zhèn)定下來,向我點點頭:“你怎么在這里?”

           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說:“有點事。”加快步伐擦過他身邊,繼續(xù)向電梯口走去。他卻轉(zhuǎn)身跟了過來。
            “你最近好嗎?”

            “挺好。”

            “上個月我打電話去家里,小月接的,說你喝醉了。”

            “嗯,你有事嗎?”

            “沒有,就問問你好不好?鄒雨,別這樣,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嘛。”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,想讓我停下來。我甩開他的手,站住了:“我和你沒必要做朋友。你有事就說。”

            “你媽現(xiàn)在身體好點沒有?”他問。
            “就那樣。”

            “還是一個星期做一次血透?”

            “對。”

            “換腎的錢你籌得怎么樣了?”

            “差不多了。”

            “可是小月說還差一截。如果需要我?guī)兔Γ惚M管開口。”

            “不用了,我會自己想辦法。”

            “小月,我是一番好意,我很擔(dān)心你……”左輝突然停住了口,對著我身后殷勤地喊了一句:“林總。”我轉(zhuǎn)頭一看,林啟正從我后面走過來。
            我趁機向電梯口走去,依稀聽見林啟正和左輝在寒暄。
            我站在電梯口,抬頭看著閃爍的數(shù)字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,伸手擦了擦,竟有些濕潤。我暗罵自己不爭氣,永遠(yuǎn)都沒辦法面對左輝,然后深吸一口氣穩(wěn)定情緒。
            這時電梯門開了,我走進去,按了一層,發(fā)現(xiàn)林啟正也跟著走了進來。
            兩人并排站在電梯里,他很高,身上有輕淡的香味,像夏天樹林里,太陽曬過的樹葉所散發(fā)的味道,錦衣玉食的公子哥的味道。
            突然他開口了:“那個稅務(wù)局的左處長,你認(rèn)識他?”

            “我前夫。”這句話沖口而出,讓我自己都感到驚訝,我完全沒有必要告訴他。
            他一定也很震驚,我的余光看見他轉(zhuǎn)頭盯著我看。
            我努力讓面部毫無表情。
            一樓很快到了,電梯口有幾個人在等著他,我穿過人群,徑直向大門走去。
            時間已經(jīng)五點多了,街上車流人流如織,潮紅的落日掛在天邊,我站在路邊,想攔下一部出租車,但每臺車上都坐著人,偶爾有一部空車,司機也趕著交班,根本不停。我只好放棄了打車的打算,向家的方向慢慢地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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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 樓主| 發(fā)表于 2007-9-26 14:12:34 | 只看該作者
          (六)
            第二天,我把鄒月的合同帶到辦公室,喊來高展旗,對他說:“你對勞動法方面比我熟,幫我看看小月這份合同,可不可以想辦法避過違約責(zé)任這一塊。”

            高展旗很奇怪地看著我說:“干嘛?小月真的不干了?為什么?那么好的單位,工資那么高,什么原因不想干了?還鬧到要打官司,沒必要吧。我和我女朋友說一聲,讓她多照顧她。”

            “你先幫我看看吧,有的事你不清楚,下次找時間和你說。我得趕到中院去,那個搶劫的案子上午宣判。”我拿上案卷,匆匆出了門。
            一直等到十一點,法官才正式宣判,我的當(dāng)事人,不出所料,定為主犯,被判死刑。當(dāng)時那個男孩子就癱倒在了地上,他的父母在旁聽席上也泣不成聲。
            審判庭在三樓,閉庭后,我心情很差,走出審判庭,摁了下行的電梯鈕。他的父母追上來,不停地求我救救他們的孩子。這時電梯開了,三個人拉拉扯扯地走了進去,他的母親老淚縱橫,緊緊抓著我的手說個不停,我也只好再三安慰她說,還有機會,可以上訴。突然,我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,一轉(zhuǎn)頭,竟看見林啟正站在我身后低頭講著電話,旁邊照例還有他的幾個跟班。他低聲用英語在說著什么,完全沒有要和我打招呼的意思。我也扭頭裝做沒看見他。
            電梯到了一樓,我和兩個老人走了出來,他們依舊留在里面,看樣子是到車庫去了。
            一直走出大門,來到馬路邊,兩個老人都緊緊地跟著我,我揚手?jǐn)r下一部的士,準(zhǔn)備上車,這時,那個母親突然跪倒在我面前,給我磕頭,這可如何擔(dān)當(dāng)?shù)闷穑疫B忙轉(zhuǎn)身去扶,又再三保證一定會盡全力上訴,為他兒子留一條命。
            等我安撫好兩位老人,再回頭,那個的士早跑得沒影了。中院地處市郊,出進很不方便,要等到一部空車還真不容易。
            這時,一輛車突然在我們身后鳴喇叭,嚇了我一跳,趕緊扶著兩位老人往路邊讓讓,不要擋住車輛進出的路。
            可是車子緩緩滑過我們的身邊,又停了下來。我低頭往車?yán)镆磺疲橇謫⒄隈{駛的位子上,他放下車窗,對我說:“我可以帶你一程。”

            我連忙擺手說:“不用,我自己打車就好。”

            “或者,我們還應(yīng)該再談?wù)勦u月的事。”

            聽他這樣說,我只好打開車門坐了上去。兩位老人站在車外,還在不停地拜托我,我也繼續(xù)應(yīng)承著,直到車子駛離他們身邊。
            “你去哪里?”駛上大路后,他問。
            “只要進市內(nèi)就可以了,隨便放我在哪里下都行。”

            “好的,你需要停的時候說一聲。”

            “你不是還有一些人嗎?”

            他指指身后,我轉(zhuǎn)頭一看,后面還跟著兩臺車。
            接下來,我們兩人都沒有做聲,車內(nèi)的氣氛很沉默。
            他按響了CD。音樂流泄而出,是神秘園的音樂。
            我主動地提起鄒月的事:“林總,鄒月的事可不可以特殊處理一下。”

            “公司的人事制度很嚴(yán)格,如果要破例的話,要上公司董事會討論。”

            “那你可不可以向董事會提一提呢?”

            他抬抬眉毛,說:“好吧,我會提一下,但是我個人很希望小鄒留下來,她確實干得不錯。或許,我可以把她暫時調(diào)離我們部門,調(diào)到外地的辦事處去工作一段時間。”

            “可是她還是可以時時看見你,聽到你的消息,恐怕很難徹底解決問題。”

            “那不至于吧,其實我和員工接觸的機會并不多。”雖是這么說,他的聲音里卻透出幾分得意。
            我問他:“那天你為什么去醫(yī)院?你怎么知道小月在醫(yī)院?”

            他聳聳肩:“我早上從香港回來,才知道這件事,去醫(yī)院一個是確認(rèn)她情況如何,另一個也是想向她說明我的想法。但是,我確實不擅長干這個,還沒說幾句,你就進來了,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,我也只好放棄了后一個打算。”

            我轉(zhuǎn)頭看了看他,今天恐怕是辦正事,他穿得很正式,西裝革履,頭發(fā)也一絲不亂,確實是很帥。我在心里暗贊,真是個標(biāo)準(zhǔn)的金龜婿。
            “過幾天,等小月情緒穩(wěn)定后,我再和她談一次。”我回答。
            “OK,如果需要我直接和她溝通,也沒問題。”

            我急忙回答:“暫時不勞您出馬!”

            他輕聲地笑了起來。對啊,有異性為自己瘋狂,總是件值得得意的事。
            “你是律師?”他問我。
            “是的。”

            “剛才那兩個老人是為了什么案子?”

            我把案情大致介紹了一下。
            “你認(rèn)為上訴有希望嗎?”他又問。
            “我沒把握,不殺的理由還是有,但是據(jù)說這個案子的判決結(jié)果就是上級法院授意的。”

            “如果留下他一條命,你能賺多少?”

            “沒有錢賺,這是個援助案件。他家里很窮。”

            “那你恐怕會讓他們失望。”

            “也許。但是確實罪不當(dāng)誅。”

            我望向窗外,又想起那個年輕人絕望的眼神。
            很快就進了市區(qū),我說:“林總,就在這里停吧,不耽誤您了。”

            他也沒有多說,緩緩靠邊停下了車,我說了聲“謝謝”,推開車門,正準(zhǔn)備下車,他突然開口說:“今晚,我約了高院的幾個朋友吃飯,其中有一個好象是主管刑庭的,如果你想為那個年輕人努力的話,也可以過來,我介紹你們認(rèn)識。”

            “可以嗎?”他的這個建議真唐突,讓我有些不敢相信。
            “可以,你打我電話。”

            “哪個電話?”

            他笑了,“哪個都可以,我會交待。”

            我下了車,三臺車從我身邊駛離,匯入車流中。正午的陽光突然讓我有些恍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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